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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在院子里不安地刨动蹄子，柴禾忽然意识到可以把马牵去卖，一匹好马的价格足够她混过这一年不用去上班，于是拾掇了自己，带了一兜子草背在身后，甚至还从地上捡来半个苹果喂马。

        带了两颗煮鸡蛋，徒步进城。

        艾米只被一根绳索潦草地拴着，它和她走得很慢，路途变得很长。

        它实在过于温顺，有时候马路上突然有一辆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车闪电似的劈开道路疾驰而过，艾米也没有被惊吓有什么反应，反而是柴禾被吓得跳起来，捡起石头朝着车的方向砸过去，骂几句脏话。

        柴禾反而会吓到艾米，艾米就会倒退几步，梗着脖子，把绳索绷得笔直，几乎要把柴禾拽倒。

        只好安慰它说：“我骂别人，你叫唤什么？你是文明马，我是烂野人，下回不骂了。”

        因着春天到来的缘故，田野里有人放水漫灌，水渠里清水哗啦啦响，艾米低头喝水的时候，柴禾蹲在一旁汲水洗脸洗手。影子里人和马都很寂静，柴禾忽然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要卖你的？”

        艾米只是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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