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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露(四十三)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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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似乎是有雪,又似乎没有。韦欢早已记不清。佛奴受了不轻不重的惩罚,手下那帮党徒亦多少受了牵连,那一个月中,她对东宫的控制大不如前。

        第一个坏消息传来的时候,她正在为武希孟持诵经文,希图保佑,许是己心不诚的缘故,佛祖终是没能降福于她之所求——武希孟生了个女儿。

        她有些小小的失望,倒并不算太过遗憾,命人抱来婴孩,逗了一逗,看那红彤彤的小婴儿啊着嘴哇哇大哭,想起守礼小时候,那一点小小的失望便也不见了,待到再握起这小家伙柔嫩嫩的小手,心情便更好些,刚要派人去告诉太平,第二个坏消息随之而至:武希孟产后出血,命在旦夕。

        宫中所谓“命在旦夕”,不过是人已死了的委婉说法,果不其然,寻太医的人还没回来,报“邵王妃薨”的人便已至,次后方是李暅,蹙着眉,踱着步,踏进来,说了一句:“可惜。”接着便问:“你看这事,要怎么向阿娘报?”

        韦欢冷冷地看着他,怀中的小婴儿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哇地一声,大哭开来。李暅像是此时才想起那是韦欢的儿媳、守礼的妻子,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叫了一句“阿欢”,又自作主张地来逗这孙女儿。

        韦欢不动声色地将孩子抱开,交到王德手上:“殿下…预备如何处置大郎?”

        李暅抿了嘴,半晌方道:“阿娘未再提过此事,想是已息怒了…罢。”

        韦欢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殿下息怒了么?”

        李暅不答,只是转过身,叹息着看向她,又叫了一声“阿欢”。

        韦欢无端地生出一股怒火,这怒火却发不到面上,只是蕴在心中,若烧汤煮沸,烫得心头难受,恨不能一张口就要将这热汤泼出去——却只能自己忍着:“妾已着人问过,那一日陛下召见殿下之前,只见过扶阳王千里…以及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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