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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无患再次回来时只穿了件中衣，于如今病重的白卿云来说略显宽松的衣衫，穿在这曾经还不足他肩高的徒弟身上，竟还有些紧了。

        眼见徒弟站在床边犹豫不决，白卿云包容亲切地笑了笑，撩起被子一角，就将人唤了进来。

        应无患始终低垂着头，视线上，他也只能看见发顶。

        这段时日相处，白卿云已然习惯了轻抚这头长发，又见这头发未干，就从枕边纳戒取出一块巾帕，将弟子轻搂在怀，擦拭着发尾。

        “会冷吗？”白卿云问。

        “弟子忘记头发还是湿的了，师父，对不起。”应无患的声音在他胸膛嗡嗡的，很轻也很好听。

        “无妨，”白卿云很是专心，全然没注意到怀中烙铁一般的热意，“若是你儿时，为师再多些耐心，告诉你打雷并不可怕，或许你如今也能少个心结。”

        “我还是会害怕。”应无患因为心虚，这一声很容易就被雨声掩盖了过去。

        他头脑乱得厉害，雷声又不断在轰鸣，以至于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柔情，他并不确定自己问了几句胡话，只听清了这世上最美丽纯洁人说着——

        “自毁，粉身碎骨，可也已经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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